02 8月, 2015

【刀劍亂舞】相墜同殞【三日一期】

※三日一期無差
※歷史捏造有
※私設、角色黑化有




──到我這來,我將伴你墜落,方若黃泉方若彼世。

刀物皆不喜女色。
然,言不喜則謂之過輕。刀劍相鋒,本是戰伐;紅顏相好,則為耽溺;兩者本應相斥。
由三好政康上獻給豐臣秀吉的三日月宗近,交由秀吉的正室寧寧持有,並被更名為五阿彌切。
一期一振還未與對方打過照面,只聽聞三日月宗近的美,如新月倒映於湖,漣漪擴開月暈的蠱惑,無不叫人投湖撈月,汲汲營營,卻不知月的陰晴圓缺如夢似幻,驀然回首,才知全是一場空。
遠觀且不得褻玩地懾人心魄。一期一振思忖,比起專為殺戮而生的實戰刀,作為擺飾橫渡永生的藝術刀更美得要人發寒。

不出幾個月,寧寧病危。聽說是無藥可醫的怪病,就連最好的御醫也毫無辦法,豐臣秀吉因此成天心不在焉,食不下嚥。
一期一振看了好不心疼,想到三日月宗近正是被供擺在寧寧的書齋中,心想事出必有因,便盼了個風和煦日的午後去見他。



一期一振進了書齋,見三日月宗近坐在靠窗的榻榻米邊上。他回眸,日陽穿透海藍的髮絲,沿著他的形廓下流成沙,原先熾烈的日光遂成陰柔的照射,雙眸的新月斜掛,似夜裡的湖心,道出月夜蒼蒼。
「三日月殿,能不能請您放過她呢?」話語單刀直入,一期一振不覺得三日月宗近並非善類,只覺那對眸光噙帶鮮見的異樣。
「一期一振嗎。」三日月宗近沒正視他的請求,反倒是以袖掩嘴,眼角下彎成倒月的形狀。「謂稀客,便是這麼回事吧,哈哈哈。」他的笑聲不帶笑,語調稍嫌冰冷,教人噤若寒蟬。
「是您吧,吸取寧寧殿下的精氣,使寧寧殿下的身體狀況每況愈下。」一期一振乘著氣勢,語氣越發嚴厲,「您真想這樣帶走寧寧殿下的魂魄嗎?身為貴族用刀,卻行妖刀之舉,您不覺得羞恥嗎?」
三日月宗近的眼眉懸得老高,夜色瞳眸瞇得歪直,一期一振聽見藏於衣袖後方的雙唇相擦,呵呵地輕笑了幾聲,便道:「偽善者。」
「什──

「女色本不應與刀物相親,作為刀劍的你不也心知肚明?」三日月宗近的陰柔倏如鋒似芒的銳利,「厭惡紅顏該是本性,選擇逃避違抗的你更適如背德一詞。」那雙眼睛吞噬和煦的冬陽,「要我罷手,是假性正義,虛晃的忠誠。」散出點點星芒,是無垠的宇宙,邊際不著。
三日月宗近的眼珠轉了轉,瞇得狹長。「對主,豐臣秀吉,你不更是百般嫌斥,甚是作噁。」他的笑沁入骨,寒入脾。「瞧你那雙瘸腿,以臂為足地過活很屈辱吧。」
霎時,墜落感朝一期一振侵襲而上,被截斷的雙腿結痂搔癢,似無數的蛆蟲啃咬攀蠕,往上侵食。原先已習慣的痛覺再度衝擊神經感元,刀身被磨短的回憶如蕁麻遍佈一期一振的身軀,他想跑想躲想逃,可眼見自己的雙足及脛成了斷肢,在血泊中抽搐顫動,他的身體向下殞落,浮過曼珠沙華的血海,往地獄的業火墜去,一期一振聽見底下亡魂的竊竊私語,祂們嘻鬧嘲笑,伸手企圖要撕毀他。
「到我這來,一期。」三日月宗近的嗓音虛遠飄渺,如薄紗將他溫柔細緻地包覆,「到我這來。」他又道。

一期一振忽地回神。見三日月宗近伸出左手,他將視線往上,救贖並非對方的本意,而是暗示要他循本性而生而立。
「到我這來。」三日月宗近的聲音不再渺茫虛無,輕柔地勾取魂神攝取心魄。一期一振往那雙眼眸中看去,看見湖中的月亮散擴了餘暈,他雙手撐起身體,將之奮力地往前拋去。

三日月宗近這才放下高舉的右手,露出淺色的雙唇,一吐一息,舌齒輕彈如歌。「哈哈哈,甚好甚好。」他的手輕撫一期一振的臉龐,見他琥珀金的眼裏也散去了僅存的光。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