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7月, 2012

【予感】

仁王雅治x柳生比呂士

我終於又開發了一個新境界(並沒有)



柳生比呂士握著鋼筆,尖銳的筆尖滑過了平滑的紙面,書寫下工整的字體。他伸手推了推些許滑落的鏡框,接著再一如往常的時間點上接起了電話。
撥話方是仁王雅治,他總是在同一個時間打來,分秒不差。有時候是為了討論比賽的戰術,有時候是為了問功課上的問題,有時候沒有什麼特別的目的只是為了聊天。
柳生比呂士並不介意,儘管一開始總是裝腔作勢地塑造自己是個大忙人的形象,不過對方聽進去是聽進去了,卻完全不放在心上。久而久之,自然成了習慣。

「柳生,跟我交往吧。」而今晚一接起電話,柳生比呂士便接收到這樣的訊息。


自那通電話之後隔了好幾天,柳生比呂士跟仁王雅治上了床。

「柳生,跟我做愛。」對方在電話的另一端如此說道,語氣比什麼都還要平靜。
柳生比呂士並沒有想太多,他知道自己沒有太多選擇。要說那是仁王雅治的請求,還不如說是一種命令更為貼切。
柳生比呂士並不是很確信他們兩人是在「交往」。

事實上,他們沒有牽手沒有擁抱更沒有親吻。一切的一切在傍晚的教室裡展開,火熱的氣氛浪漫的話語什麼的被當作垃圾捨棄省略。
仁王雅治一伸出手便是扯開了柳生比呂士的領帶。「嘖。」他的舌尖與脣齒碰撞發出聲響。而柳生比呂士卻是什麼也不說。
時間過地不快也不慢,仁王雅治故作溫柔地舔遍了他的全身,接著單手解開了兩人的皮帶。
為什麼要這樣做呢?這樣做對你又有什麼好處?柳生比呂士嘗試開了口卻發不出聲音。
對方不給他有任何喘息的機會,一次又一次的撕裂傷從下身傳遞到大腦,接著遍布全身。柳生比呂士嘗試著閉上眼睛,卻被對方以啃咬的方式提出了抗議,或者該說那是一種帶有嚴重警告意味的動作。
仁王雅治並沒有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痕跡,儘管是毫不溫柔的粗暴,卻也是另類的冷酷無情。他的動作不帶著任何情感,撫摸舔舐都成了試探,幾次的侵入算不上是愛撫而是發洩。
柳生比呂士不打算開口問些什麼,順從著自身的本能配合著對方就夠了。反正他也不會對自己說實話吧,柳生比呂士一面想著一面配合著仁王雅治的動作喘息呻吟。
汗水從耳後滑落頸肩,仁王雅治撿起地上的襯衫以及領帶,「待會見了,柳生。」塞進柳生比呂士的手裡,接著打理好自己的部份之後便離開了教室。

或許,這不過是他的一個小實驗吧。並不是不了解仁王雅治的所作所為,正是因為太過了解對方才選擇保持緘默。
這種你情我願的性愛不是不存在,而是大多數正常人不願意選擇這條道路。美麗偉大崇高的真愛,這種東西並不存在於他們兩個之間,他們是處於互利共生的產物,彼此從對方的靈魂奪去一小塊碎片,你情我願的交易遊戲似乎不會有玩膩的一天。

「柳生,方便說幾句話嗎?」當天的練習結束後,幸村精市走到他的身邊。幸村精市的嘴角微微上揚,但那笑容之中有幾分真實幾分虛假則是無從判斷。
「當然。」簡略的回答。柳生比呂士有些心不在焉地收拾著網球拍,稍微抬起頭,對上了幸村精市的雙眼。
「柳生,你在跟仁王交往嗎?」儘管是帶著半開玩笑的神情以及態度,那樣的話語卻莫名地刺傷了柳生比呂士的內心。
「不,並沒有這回事。部長你從哪聽來的?」
「這個嘛,應該說是我自己的直覺吧。」對方笑得雙眼瞇成了一條線,「感覺柳生的身上帶有仁王的味道呢。」
開口否認,「那是錯覺吧。」嘗試用笑容敷衍而過,而幸村精市的片面之詞卻讓柳生比呂士的內心變得如同玻璃一般易碎。
「是這樣啊,那真是可惜。」
「可惜?」對方話中有話,而柳生比呂士卻沒聽出其中的蹊蹺。
「我覺得仁王很喜歡柳生呢。」
柳生比呂士沒有再答話,他再次選擇了保持緘默。


柳生比呂士並沒有想太多,他一直覺得自己與仁王雅治之間並沒有什麼太濃厚的羈絆。什麼夥伴什麼隊友什麼精神上相互支持,他們之間一無所有,簡單來說他們只存在著僅僅一次的肉體情緣。
他並不討厭仁王雅治,可以說是自己從內心深處過分依賴他,但單方面的信任卻無法讓他滿足。之所以會選擇與仁王雅治發生關係,純粹是為了自我滿足內心的空虛,不管是心靈或是生理方面。
柳生比呂士深知埋藏在自身內心的那份渴望,他到底有多渴望對方呢?
時常配合著仁王雅治無理取鬧,搞些令人頭疼的無聊把戲,這些行動上產生的並非依戀但卻也不是最純粹的愛情,讓自己的身心更加腐化的佔有慾,壓抑著情感順從著仁王雅治,柳生比呂士也不過是變相地利用著他。對於這樣的自己,實在無須用更多的辭彙言語來說明形容。

那天的自己簡直骯髒到不行。
說穿了不過是佔有慾作祟,得了便宜還賣乖。「只是以雙打搭檔的身分前去關心。」這種話大概一輩子再也說不出口。
午後的暴雨讓社團活動被迫取消一天。柳生比呂士提著書包走到仁王雅治的教室門外。
「柳生,來找仁王嗎?」丸井文太從窗戶探出頭,嘴裡邊嚼著泡泡糖。「那傢伙已經先走囉。」
「嗯?是這樣啊?」挑起了眉毛,不免於心頭上一股刺痛。像是被細針用力插入皮膚之後又快速地抽出般的刺痛,雖然是很小的傷口卻叫人痛徹心扉。
「是啊,那傢伙跟著別班的女孩子一起走了。」眨著眼卻說著如此殘酷的話語,「你知道嗎?最近有謠言說仁王會帶著女孩子去旅館喔。」毫不留情的話語。
「丸井,那頂多只是謠言罷了。」這句話究竟是說給誰聽,柳生比呂士自己心裡有數。
「他總是很有女人緣啊,就算是事實我也不意外。」吹起了青綠色的泡泡,一派輕鬆得唯恐天下不亂。
「要是事實,大概會被退社吧。」說著熟練的謊言,順手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明明不是這麼想的,卻還是虛偽地企圖掩蓋真實的自己。
丸井文太勾起嘴角,「看不出來你這麼關心仁王啊,柳生。」
進退兩難的說詞,柳生比呂士再次將鏡架往上推了推,說出了半事實半謊言的真心話。「他可是我重要的搭檔啊,若是因此而被退社的話,我可是會很困擾的。」

在那之後,柳生比呂士不只一次看見仁王雅治在走廊上與女孩子搭話。
什麼忌妒什麼吃醋,那種表面的單字不足以他的心情,難過不是憤怒也不對,他不打算作任何表態,但卻又對於這樣懦弱的自己感到挫敗。
柳生比呂士其實很早就明白了。所謂的「交往」只是一種遊戲罷了,將他們的關係更加破壞殆盡的催化劑。
或許仁王雅治早就發現了自己的心意,也或許只是個巧合。但反之站在仁王雅治的角度來看,提出那樣的要求究竟有多少認真的成分,柳生比呂士連想也不敢想。

「仁王。」窗外的悶雷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不時落下閃電打亮紫黑色的天空。柳生比呂士站在走廊旁,一面想著等等窗外會落下怎樣驚人的豪雨。
「喲,柳生。」對方將雙手插進制服的口袋,過長的白髮被整齊地綁成了一條小馬尾,「感覺好久不見了。」
「仁王,我有件事情想跟你確認。」眉頭輕皺起,夾雜著些許的不安,自己的語調是否還再顫抖呢?
「是指交往那件事情?」右邊的嘴角勾起了幾公分,仁王雅治細長的雙眼微微瞇了起來,「還是關於下次雙打的戰略呢?」打出了直球和擦邊球,狡猾的男人。
「要是我說,都不是呢?」伸手推了推鏡架,卻沒注意到自己的下唇正輕微地顫抖著。
「哦?」
「仁王──」
柳生比呂士開口,而仁王雅治卻出乎意料地伸出了雙手,結實的雙臂緊緊地環抱住了柳生比呂士。儘管兩人有著一公分的差距,此時的仁王雅治卻顯得比自己還要高大許多。
仁王雅治開口在他的耳根子邊低語著。
而此時此刻的窗外下起了大雨,閃電劃破了濃厚的烏雲,鬱悶的雷聲變得響亮。種種因素壓過了仁王雅治的聲音,但卻讓柳生比呂士更加清晰地接收到了那則訊息。
或許從一開始就回不去了吧。他這麼想著,一邊哭了起來。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