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9月, 2013

【進擊】あなたとワルツを

中譯:與你共舞一曲華爾滋

CP:阿爾敏x亞妮



搭配曲目↓








當他們四目相接時,沒有誰特意地別開誰的目光。
並不是對對方抱持著任何一絲特殊情感。只是有時候,他們深知彼此同樣還有話沒說出口。


阿爾敏坐在樹下,雙手抱著膝蓋,目的是為了將一本泛黃的厚磚書藏在自己的身軀之間。
寫著外頭世界的禁書,他的確是不想惹上太多麻煩,但是卻又無法爽快乾脆地割捨一切。又或者應該說,阿爾敏永遠不會忘卻自己加入調查兵團的初衷。
近乎及肩的金髮被微風吹起,他緩緩地眨了眨眼,覺得今年的春天異常溫暖。同樣的溫熱讓阿爾敏想起了他的父母。
『你是個比任何人都還要溫柔的人。』母親的臉龐在豔陽之下已經記得不太清楚了,但是她的手卻要比盛夏的太陽還要熾熱還要溫柔。他的母親伸手摸了摸他金色的小腦袋瓜,這樣笑著說著。
而他的父親拿出了他一直想偷帶出家門,分享給艾連和三笠的華麗厚磚書。『你一定會是一名比誰都還要堅強的士兵。』他將厚磚書塞進阿爾敏的懷中,用力地揉了揉他的頭。
阿爾敏還記得他是如何興奮地抓著書本衝出家門,三步併一步地跑下石階,跑向他與艾連和三笠最常碰面的河堤旁,『艾連、三笠!快看!』他瘦弱地雙臂用力地舉起厚重的書本,顧不得周圍的目光向兩人大聲嚷嚷。『我拿到了!我爸爸終於把這本書交給我了!』
在牆內的禁書,寫滿了有關於牆外的一切。人類本應享有的美麗世界。
三人圍成了一個小圓圈,仔細看著上面色彩繽紛的圖片,任由想像力奔馳著牆外的世界,就像是巨人從來不存在一般地暢行無阻。
艾連也是在那個時候決定了,要與阿爾敏到外面的世界探險。阿爾敏也想起了當時的自己是伴隨著怎樣興奮的心情與艾連訂下約定,他的臉像是發了燒般紅通通的,心臟也跳得很快很快。也許他比這世界上的任何一個人都還要急於出牆探險。
而阿爾敏的父母卻早他一步先行離開。留下了年邁的爺爺和他自己,還有那本裝載著所有希望與夢想的書本。
從此沒有再見面。

「喂。」
當阿爾敏回過神來,自己卻早已無法克制地淚流滿面。
「嗯?……啊!」胡亂地用袖子擦乾淚水,一手把書藏到身後。「抱、抱歉!」
亞妮淺色的眼瞳敏銳地捕捉了對方的所有動作。
「……勇於面對悲傷,並不是懦弱的表現。」
「謝、謝謝。」吸了吸鼻子,尚未乾涸的眼淚讓阿爾敏的視線有些混濁,有些濕潤。
兩人好一陣子都沒有說話。就像是靜止了時間的流砂,心跳與呼吸都停了下來,只有彼此的思緒還在永無止盡的水平線上奔馳喧嚷。
而陣陣暖風吹過,亞妮的瀏海被吹拂而起,那雙美麗的淺藍色眼瞳帶著連宇宙都參透不盡的神秘。伴隨著春風的來襲,一股香味朝著阿爾敏撲鼻而去,就如同玫瑰一般濃烈卻又帶著危險的味道,高豔美麗卻又伴隨著嚴密的自我防衛,那是亞妮獨特的香味。阿爾敏意識到自己臉紅了,耳根子也於頃刻之間紅得發燙。
「亞妮,不想念令尊嗎?」
阿爾敏注意到,亞妮的唇色比以往都還要蒼白,她輕抿著雙唇沒有多說話。
「抱歉,我不是──」
「我不願意。」她的視線像是冰雪一般,從骨骼開始直到肌膚表層,像是穿透過阿爾敏的身軀,直達他的心房。「我不願意去想,父親。」亞妮頓了頓,輕聲地說道。她的聲音如呢喃一般輕柔,如同她是站在阿爾敏身邊對著他竊竊私語。

阿爾敏沒有再問下去了,自覺到自己似乎是多管閒事了。
接著亞妮轉身離開,走往萊納以及貝爾托特身邊,他才緩緩地深吸了一口氣,將背脊靠上樹幹。




「剛剛阿爾敏找妳幹麻去了?」
伸手旋開水龍頭,亞妮將清水盛滿手心,低著頭將臉洗了一遍又一遍。春天的天氣讓她的臉很乾燥,但亞妮卻是想著要洗掉沒有掉下來的眼淚,她低著頭又洗了一次臉。
「沒什麼。」水珠從她的鼻尖滴落。亞妮的視線往下,看著洗手臺上的小水攤映照出自己的臉,而方才落下的水珠激點出了漣漪,自己的面孔也跟隨著扭曲,最後消失。
掏出一條方巾,亞妮拭去了臉頰上的水滴,腦中浮現出阿爾敏落淚的模樣。「現在是很關鍵的時刻,要小心一點不能露出馬腳才好。」萊納刻意壓低聲音,金色的瞳孔有些戒備地看向周圍。但亞妮並沒有聽進去,她也不在乎。
「離我遠一點。」她說著,一把推開比自己壯碩好幾倍的萊納。
她是薔薇,攀附生長在荊棘頂端的薔薇,她從不吝惜作出各種行為來保護自己,不會多給誰一點同情或是施捨,比起被動地等著受到傷害,不如早他人一步作出防衛行為。她這麼想道,也許在她孤獨地凋謝枯萎死去之前也不會出現其它人能夠攀折這株薔薇花。
「亞妮。」
「滾開。」
貝爾托特舉著雙手退了一步,讓出通道。亞妮的高度不足以直視同鄉的夥伴,所以她並沒有瞪他們,但無論是萊納或是貝爾托特都很明顯地感受到了初春的第一股寒意。

她抬頭看向天空,並且像貓一般地瞇起了雙眼。亞妮並不喜歡太陽,她對陽光的溫暖感到害怕,大概是因為已經慣於在陰暗的雲朵之下與父親進行訓練了。她從來不看自己得不到的東西,原因是她會莫名地感到悲傷和孤獨。
佇立在無人的樹林邊緣,傾斜了身體靠在樹邊,太陽的光線從枝葉之間穿透而過,像是弓箭手的箭矢閃耀著金色的光芒,讓人感到刺眼而不得不瞇起雙眼。
亞妮突然想起了阿爾敏,想起了父親。
『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站在妳這邊的!』
父親的身影與阿爾敏的淚水相互交疊穿插,亞妮抬頭,沒來由地想直視懸掛在天上的那顆金色小火球。
而剛剛怎樣也流不出來的淚水忽然在此時潸然落下。




在那之後,亞妮跟阿爾敏沒有再交談,直到分發儀式前夕。
冬天的白晝總是不太長,夕日的餘暉眨眼間消失得無影無蹤,落日融於橘紅色的天際還滲染了火焰般的猩紅,像是要延燒整個天際的水平線一般。
「亞妮!」小跑步地踩踏著石階,阿爾敏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的模樣,懷裡還抱著一疊書籍資料。
亞妮並沒有轉過身來看他,她的髮髻綁得跟往常一樣俐落,白金色的頭髮在夕陽之下顯得更加絢爛奪目。
「什麼事?」
「真是太好了呢!能夠順利得進入憲兵團。」落在牆面與地板的兩人的影子顯得細長,亞妮依然沒有轉過身來的意思。冬季的夜晚或是黃昏都不及夏日來得熱鬧,已經聽不見吵雜的蟲鳴鳥叫,寧靜得彷彿能夠聽見兩人的呼吸聲,甚至是心跳。
「嗯。」
「能夠認識亞妮,真是太好了。」阿爾敏站在亞妮的三階之下,不到五公尺的距離卻讓他感到有些遙遠,像是站在地平線的兩端朝著對方喊話一般,不確定自己的話語究竟能不能如實傳達。
「因為亞妮是個比誰都還要溫柔的人。」亞妮聽見對方展開笑容的聲音,是很溫柔很美妙的聲響,足夠輕柔卻又不乏重量。
「……你到底想說什麼?」她感覺到自己的嘴唇在顫抖,進而下意識地輕咬著自己的下唇。
「呃、總之,希望亞妮也能好好保重。」阿爾敏的身體向前傾,右腳踏上了一階石階。「亞妮很厲害,我想一定沒問──」
「不要過來。」亞妮的雙唇不再顫抖,踩踏著階梯往上走著,一階,兩階,三階,接著離開了阿爾敏的視線範圍。

阿爾敏溫柔得讓她想哭。
眼淚停不下來,停不下來。她加快腳步走進樹林,不想被別人看見,不願被別人找到。
她想到了父親,想到了自己的故鄉,想到了有父親正等著她的故鄉。滾燙的淚水滾落,她卻沒有力氣能夠放聲哭嚎,只是平靜地流淚,不管心臟跳動地多麼劇烈卻再也無法顫抖,她已經麻木了嗎?她是否也成為了忍氣吞聲並且隨波逐流的人類了?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在亞妮的內心,有個細小的聲音悄悄地說道。她只是在緊張罷了,只是因為要與全世界為敵而感到害怕孤獨罷了。




阿爾敏站在書架前翻找著資料。
今天跟他一同擔當資料整理的人是萊納和貝爾托特。兩個人分別站在左右側的後方大書櫃前,伸手將積滿灰塵的舊書本取下,再交由阿爾敏進行抄錄。
阿爾敏的內心意外地不平靜。在營區內的實驗體巨人被消滅之後,已經沒有什麼人是能夠真心信任與依靠。分發儀式結束之後的兩個月,所有的新兵都被迫背負著長官們懷疑的眼光苟活,彼此猜忌臆測,只要一天不找出犯人,士兵之間的氣氛越發劍拔弩張。
他伸手將厚重的資料堆疊到桌面,成堆的新羊皮紙捲因而被震落了幾捲。
「上頭的可真是會使喚人。」萊納一手撿起羊皮紙捲,堆放回原處。「想必你也不好過吧,阿爾敏。」
阿爾敏的視線迅速地環繞了一圈,想確認貝爾托特不在附近。「萊納,你對實驗體的事情有什麼看法?」
萊納挑起了眉毛,「怎麼?你該不會想獨自調查這件事情吧?」
「不是的,是有件事情想拜託你幫忙。」
對方的眼神裡閃過一絲狐疑的情緒,「若是我能作得到的話。」而阿爾敏自然也清楚地看見了,萊納在淺金色瞳孔底下的思量。
阿爾敏從夾克的胸前口袋裡抽出一小枚羊皮紙片。「我想麻煩你,把這個轉交給亞妮。」
從後方的書架傳來了貝爾托特移動的緩慢腳步聲,阿爾敏稍微壓低了聲音。「有一份報告是要交給憲兵團的,所以調查新兵獲得特許能夠進入憲兵團分部,找個機會親自交給她,麻煩你了。」說著,邊把紙片塞到萊納手中。
此時,貝爾托特正好抱著一疊資料從書架探出身子來,萊納收下了紙片,阿爾敏也同樣地保持沉默。三人在一片寂靜的渲染之下,各懷心事地進行著無聲的作業。


萊納把事情全告訴了貝爾托特。
「你說,那小子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萊納掏出小紙片,遞給貝爾托特。「那小子聰明得很,這肯定不是什麼單純的情書。」他粗聲地又補上一句。
「這、我也不清楚。」貝爾托特並沒有打開紙片,而是端詳著放有紙片的掌心。「也許──」
「也許他知道了我們的計畫?」
「可、可能吧……」貝爾托特的語氣不太有把握。
「呿,偏偏在這個時間點。」
冷汗從貝爾托特的後頸滑落。他在三人之中永遠是最沉默的那一個,就連要離開故鄉加入調查兵團這種事也並非自己的初衷,而是因為亞妮,還有萊納的慫恿。他不清楚自己為何會顫抖,不想去探究原因,不想面對自己預想的最壞結果,他只要跟以往一樣,順從亞妮跟萊納的意志便能繼續苟活。

兩人踏進了憲兵團分部,氛圍比想像中還要散漫許多,儘管有新兵拿著掃把馬虎卻不見長官出面斥喝。
「這還真是名副其實的浪費稅金啊。」
「喂,你們。」亞妮站在左斜方的牆角邊,遮掩右臉的瀏海似乎又更長了些。
「哦,看起來過得不錯嘛!」萊納率先出聲,領著高大的貝爾托特走到亞妮面前,「這裡還真是比想像中還要腐敗啊。」
但是亞妮並沒有絲毫想要敘舊或是打哈哈的意思。「什麼事?」她的表情就像是巴不得別跟眼前這兩人扯上關係一般的冷漠。
「這是阿爾敏要交給妳的。」貝爾托特拿出小羊皮紙片,而萊納繼續說道,「那小子很可能已經查覺到了什麼,再不快點行動的話──」
「你要怎麼作?」亞妮攤開紙片,看了一眼接著收進口袋。「你所謂的具體行動是什麼,萊納?」
沒有人說話。




亞妮罕見地作了夢。
夢裡只有她一個人,身穿白色的連衣裙,赤著腳踩踏在草地上。四周瀰漫著濃霧,那是家鄉的味道,被寒冬凍僵而無法動彈的鳥兒,冷風吹過而摩擦出聲的枝枒,高大參天的樹木們相互咬著耳根而傳來的竊竊私語。
她抬頭向上看著,無雲的天空看不見太陽,濃霧讓視線也同樣混淆不清。亞妮深吸了一口氣,有些苦澀的鮮草混合著泥土,還有家畜們的淚水,濕濕的苦苦的,嚐起來卻很甘甜。
是記憶中的家的氣味。
亞妮伸手放下了後腦的髮髻,頭髮已經長得過肩了。她輕捏著髮尾,想著父親不會樂於見到她的長髮,也該是時候剪短了。接著她以簡單的旋轉開始跳起舞來,濕潤的泥土上刻劃下她的腳印,用力地踏出每一步,腳指甲縫裡陷入了冰涼的土末,舉起雙手迎著寒風旋轉,這種被擁抱的感覺像是被母親緊擁入懷一般,亞妮閉上了雙眼,感到心中的暢快以及舒坦,暗中祈禱著永遠不要再離開這片她所深愛的土地。
而太陽不知從何時出現,照進了濃密的森林,像是黃金的羊毛線一般纏繞住了她的咽喉她的四肢她的內臟,最後她感到雙眼一片刺痛。
亞妮睜開眼,被迫醒了過來。


她的雙眼盈滿淚水,視線一片模糊。
她並不是睡在憲兵團裡柔軟的床上,而是街上僵硬炙熱的石板道路上。太陽的光線熱辣辣地打在她的身軀之上,彷彿是要被燃燒殆盡一般,很疼很疼。
「亞妮,為什麼哭了呢?」對方的聲音聽起來很遙遠很遙遠,亞妮不願去思考,她努力地想閉上眼,想回到夢裡,想回到故鄉。
「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跟我說呢?」對方說道,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太陽不再讓她感到疼痛,而是變成溫暖的呵護。她又突然開始想哭,想放棄佯裝堅強冷漠的一面,眼淚不聽使喚地奪眶而出。
「對不起。」
對不起。她回想起在面前死去的人們,他們的屍體,他們被破壞殆盡的靈魂。她對著他們說了對不起,內心劇烈地動搖著,卻流不出眼淚。
「如果情況允許的話,真不想以這樣的形式與妳見面。」亞妮認出了對方的聲音。阿爾敏走進她的視線範圍內,蹲了下來。

啊啊,她想起來了。
阿爾敏的紙片上寫了需要兩人單獨談談,卻是帶著大批調查兵團埋伏著等待活捉自己的機會。
『真是讓人傷心啊,阿爾敏。』她說道,接著露出了一抹怪異的笑容。
當時的情況已經不容許自己理會傷心難過的情緒,她早就明白沒有任何人值得自己付出真心信賴依靠。他們兩人玩的是相同的賭注遊戲,只要走錯一步便全盤皆輸。
亞妮說出了真心話卻同時壓抑了真正的眼淚,而阿爾敏卻恰好將之解釋成了另一種諷刺。
她不該期待的,她不該有所期望。

亞妮緩緩地眨眼,淚水已經乾涸,視線逐漸清晰了起來。
淺藍色的眼珠轉了轉,眼前的阿爾敏似乎沒有她想像中的那樣高大,是因為自己現在是巨人之身的關係嗎?
啊,真是太丟人了。本想讓父親引以為傲的事情全部功虧一簣,更重要的是亞妮從沒想過會以這副姿態出現在他的面前。
「對不起,騙了妳。」阿爾敏坐了下來,臉上掛著有些苦澀的笑容,「因為亞妮很聰明,所以一定不會輕易地信任我吧,對不起。」
真是狡猾的說詞啊。她微微張開了嘴,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便直接緊閉上了雙唇。
「這麼說起來,我還沒跟亞妮說過吧!我想去外面的原因。」阿爾敏拿出了厚重的書本,在亞妮的眼前攤了開來,開始指著泛黃書頁上的老舊圖片,興高采烈地說了起來。
「若是可以的話,也想讓亞妮親眼看看這樣美麗的世界。」他漾起笑容,紅著臉頰的聲音在亞妮的胸口上產生出一擊巨響。
突然掙脫了所有的繩索以及鋼釘束縛,亞妮仰天長嘯,淚水湧出眼眶,如同豆大的雨水一樣不停地落下。

不要靠近我不要靠近我不要靠近我,不要再靠過來不要再靠過來,不要再對我示好了,不要對我那麼溫柔,不要對我露出那樣的笑容!
亞妮忍不住悲傷卻沒真正地說出來,只發出了野獸一般的哀鳴怒號。
她從來不認為自己值得那麼多。一直以來,她只期許著能夠成為父親理想的女兒,所以不管這個任務有多麼艱鉅都得完成,並且一定要和萊納還有貝爾托特一同回去那個遙遠卻又讓人深愛至切的家鄉。
她哭號著怒吼著,不管有多少士兵阻擋在自己面前殺掉便是。已經習慣了殺戮而不是吞食,她沒有多少時間了,有什麼阻礙都得排除,哪怕是幾條人命也在所不惜。她所在乎的,她在乎的只有──
「亞妮!」

阿爾敏俐落地踏上亞妮的鼻梁,直視著她的瞳孔。
「相信我!」
亞妮伸手抓住了阿爾敏的繩索,同時心頭微微一緊。原來就算是變成了巨人之後也還是會有感覺嗎?
「如果、如果是亞妮的話一定可以的吧,我相信妳!」他對著她大喊著。阿爾敏的身體輕微地顫抖,也能聽見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

為什麼呢?明知道我無法信任,明知道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人能夠依靠的你,為什麼還選擇活下去呢?
太陽光又開始讓亞妮感到疼痛。剛剛被刺穿的傷口緩緩地癒合著,接著冒出濃煙。
『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即使整個世界都恨妳,爸爸都會站在妳這邊的!』
啊啊,父親──

「我不想失去妳啊,亞妮!」
亞妮鬆開了手。
就在她的肉身被挖鑿而出的同時,連淚水也被凍結。
她有些後悔在最後的一刻軟弱退縮。不過自己也深知自己並不是多麼堅強的人,不管訓練了多少格鬥技,不管能夠把幾個大男人輕鬆地扳倒落地,她隱藏的不過是一顆比玻璃還要易碎的心,一顆不及柔弱少女的心。
好想回去,她真的好想回家。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