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2月, 2014

【進擊】Rolling in the deep

CP:阿爾敏x亞妮

情人節快樂,呵呵。





星空升幕,西方沉陽,日復一日的夜晚再度降臨。貝爾托特坐在舞台上,闔上樂譜,手執琴弓,跨著大提琴拉起巴哈的前奏曲。萊納將手中的玻璃杯掛上杯架,從懷中掏出火柴盒,火柴頭摩擦生熱,火苗滋生亮光,他跨步環繞整個空間,將手中的星火散播至牆邊長長短短的蠟燭。
酒吧內暈染了火光的微黃,略顯幽暗卻足夠浪漫。視覺在漆黑之中僅顯無用,訪聞對方的鼻息、笑語,甚是呼吸便能知悉全世界。

夜晚八點一刻。亞妮按時推開店門,坐向吧台最陰暗的角落。「威士忌加一份伏特加。」低首的模樣顯得沮喪落寞,萊納沒問話僅是斟酒。
他環顧四周,想著這間店八成很快就會倒閉吧,沒有自願陪酒的酒店小姐,昏暗的採光,還有蠟燭燃燒的薰香外加緊閉的窗戶以致空氣不流通,更別提偶時心情不佳會朝客人丟酒杯的酒店小姐了。
「我說,這樣令尊的店會被大小姐您喝倒的。」
亞妮緩緩地抬起頭來,「他不就是為了讓我喝才開店嗎?」一手推出空杯,「再來一杯。」

深夜十點整。店門二度被推開,懸於玻璃門上的銀鈴搖晃發出聲響,貝爾托特閉上雙眼持續演奏,萊納撇向門口只見一名稚氣未脫的青年輕拍著頭上的落雪,滿懷著困擾的模樣。
青年的金髮在燭光的圍繞下散出日光一般刺眼的光芒。他坐到吧前,出示證件,「我想來份吃的,什麼都好。」
萊納挑起眉,「一份炸魚薯條,知道了。」

青年與亞妮的中間有個空位。青年看著壁上的陳列擺飾,笑著說:「這間店真是不錯,妳不覺得嗎?」
亞妮醉得不清,也能說大多數都並非清醒狀態。但她舉杯喝了口烈酒,簡略地回應道。「……嗯。」
「在等人嗎?」
「我不愛等人。」亞妮的手蓋上側臉,意識全因冰冷的手指末梢而清醒了。將視線轉向右側,依稀看見青年的側影,對方的金髮讓她感到刺目、感到頭疼,迴避目光之後艱苦地眨了眨眼。
「一個人啊,跟我一樣呢。」青年微笑,「不介意的話,願意跟我聊聊嗎?」
「……我可以聽。」
「那麼,我是阿爾敏‧亞魯雷特,還請多指教了。」
青年看向左側,朝亞妮伸出右手。
「亞妮‧雷恩哈特。」輕柔的握手過後,亞妮對阿爾敏溫暖的掌心開始感到留戀,但她僅是將視線從他的襯衫釦子上移至臉龐。

萊納將炸魚薯條疊上餐盤,「芥末或是番茄醬?」左手舉起盛滿清水的玻璃杯擺到阿爾敏面前。
青年笑而不語。「蜂蜜芥末。」亞妮赤手捏起一塊,剝開金黃色的酥薄外皮,咬了口魚白的內在。「兩杯馬丁尼,冰塊多一點。」
「我問你,你為什麼要來?」手朝著自己的馬丁尼指了指,向萊納討了顆橄欖。「嗯,大概是被吸引了吧。」青年微笑,「覺得這裡很特別,妳也很特別。」
「場面話。」
阿爾敏伸出手,輕柔地握住女方的指尖。「的確是呢。但總覺得在這種相遇之下所說的真心真意,會被認為是虛情假意。」
淺藍色的瞳孔含挾淡灰的虹膜,亞妮的雙瞳在燭光與黑暗的襯托之下成了小型的星河,閃爍且不穩。阿爾敏的身形略顯寬大,微醺的醉意搖曳著他的倒影,亞妮伸直了背脊,一手又抓了塊炸魚薯條抹上芥末。
「是嗎,」她平淡地回應,咬下半塊炸魚,「我倒認為,在黑暗之中的人才是真正的無所遁形。」
人們普遍認為「不被看見」是最佳的掩護,殊不知暴露的是靈魂鼓動的聲音,體溫以及心跳速率。亞妮從不奢望遮掩自己什麼,多餘的包裝多餘的矯情,全部扯開了也不過是具虛靈的空柩,但是她仍會每天走進近乎倒閉的酒吧,嗅聞絲絲燭芯燃燒的味道,大概是依然心存希望的緣故。
她在期待什麼?她能對什麼有所期盼?每日每日的醉生夢死、夜不沉眠,即是白日也視為黑夜,就連月亮也被夜幕吞噬,而高空所披上的星空則是她碩果僅存的一點點希望,宛如心中的星火,宛如吧內為數不多的燭光。

「所以我才能看見真正特別的妳。」
溫暖的手掌沿著指尖攀升而上,到了手腕到了臂膀,亞妮沒有抗拒沒有退縮,一切的沉默成了相對的暗示。斑駁的唇彩與濕潤的唇瓣相互觸碰,僅有觸碰沒有過多的探索,時間莫約一秒,雙雙分離之後不忘戀舊緬懷,他們在微光之中見著了彼此眼中的星辰。
阿爾敏的眼睛是湛藍的海,汪洋無盡且遼闊無邊,他的眼眶略彎如同下弦月一般純淨清亮。亞妮與其倒映的身影交錯顛至,左手與右手的尖端溫柔地接觸接著錯位結合,體溫傳達脈搏與心跳,吐息一來一往,互不相讓。





四十八個小時後。亞妮坐在相同的位置上,貪戀著過去的甘美。高腳酒杯盛著繽紛色彩的調酒,瀏海滑過鼻尖,她一手放開了腦後的髮髻,編成華美的麻花。調酒靜靜地與她相望,為她的美而無聲屏息。
深夜十點過半。暗夜寂靜無聲,店門沒有再被揭開,用絲帶懸上的銀鈴也不再作響。「亞妮,我看那個人不會再來──」

調酒被揮灑落地,她的唇彩完美無瑕卻毫無存在價值,今夜的滴酒不沾造就了心碎的現實,當高腳杯破碎於形的當下,亞妮捻熄心中的那點火光,如是光亮的存在成了夢,更為妄想。
手執酒杯投落地面,玻璃碎裂的聲音飛濺而起,燭火被強竄而近的冷風吹得微弱,就算是吧內的酒與星火相邀共舞,幻化作絢麗的花火爆發成了火場也不在乎。她摔上了店門,震碎了門上華麗的彩繪玻璃。跟鞋踏上了積雪的街道,一手舉起了濃烈的陳年威士忌暢飲不忌,事到如今還有什麼足以留戀?

她從不該戀上過客,也或許她本不該動心。沒有戀心的酒吧女郎何能何德掌握自己的情史,貪圖一個人的施捨。查覺到殷殷期盼的愛戀卻也是失戀的展開,落雪在熱淚之上融化,亞妮垂首,隱約之中勾起了單邊嘴角。
她笑了。笑自己愚蠢又單純。毫無歷練毫無過往的內在不過是無用的偽裝,屬於現實歸於幻想的記憶全被酒精沖刷而開,亞妮的掌心撫上額際,沒料到今夜的寒冷,對自己的嘲笑全被白雪落下的聲音給淹沒。眼淚也回歸星河,流走了水份,留下的全是悲傷。

亞妮抬頭瞧見街燈積上了雪,顯得不太亮了。不顧凍壞的軀體,撫過了冰冷的燈桿,既微笑又哭泣。一手抹開搖晃的視線,踩踏著蹣跚的步伐,結束了這場從未開始的愛戀。




Fin.


對,我就是想寫個,瘋狂迷戀上阿爾敏的亞妮小迷妹。(乾)